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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那些陪伴我们的人。
新书的主人公,名叫刘十三,从小被母亲抛弃,只能和外婆王莺莺相依为命。
两人在埋葬着祖祖辈辈的故乡,吵吵闹闹地生活着,不算太穷,也不算太富,日子过得十足惬意:
外婆会给他做汁浓肉嫩的烤羊腿,把他馋得流口水;
也会让他去稻田里的麻将桌送方便面和未开封的水;
还会告诉他,云是天空的翅膀;
······
外婆是个温暖的词汇,将他的童年和数不清的金色记忆两相联结。
但是,在十三小小的心脏中,却始终有着一个大大的梦想,像我们小时候一样,要考上清华北大,去看看那个大城市是否比院子里的樱桃树还美。
考上大学,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逃离。走之前,向来一毛不拔的他,在外婆的枕头下小心翼翼地放了五百块,却没注意到与此同时,外婆也在他的行李箱中塞了相同的数目。
然而,十三的城市之旅却并没有想象中顺利,等他在外面打拼到伤痕累累的时候,还是那个外表强势内心柔软的外婆,撑着七十岁的身体,开拖拉机一路把宿醉的他从遥远陌生的城市接回熟悉的家。
我想,大概每个人心目中,都存在着这么一个人,或许是外婆,或许是妈妈,也或许是爸爸……当我们的风筝飞向远方的时候,总有一根线还握在他们手中,传递出无穷的力量。
我的外婆,也是那个持着风筝线的人。
印象最深刻的一次,是小时候过年回家发高烧,被大雪掩埋的地方找不到任何一辆方便送医院的车,她和母亲轮流背着我走了两公里,衣服全湿透了,而我却在伞的庇佑下毫发无损。
瘦瘦小小的她,虽然看起来无比柔弱,但对待子孙后辈的时候,那并不健壮的臂膀却似乎能承担得起天崩地裂。
像刘十三一样,我也曾以为,她会一直停留在原地,用佝偻的背影不停地叮嘱着些什么,随后目送着我们离开。只是有很多时候,我们都以为来日方长,结果却是后会无期。
十三的风筝线终究还是断了,我的外婆也不再如想象一样站在原地等我回来,但却在我们心中留下了一块柔软的疤,一碰,会痛,也会热。
生活便是如此,有人哭,有人笑,有人输,有人老。
所以,在来得及抓住手的时候,就抓住吧,不管是故乡的一片云,还是心中的一束光。
二、那些离开我们的人
我有个朋友张扬,上个星期结婚了,我去参加他的婚礼。他和女朋友分分合合十几次,兜兜转转近十年才终于回到原地,发现彼此才是最爱的那个人。
当大屏幕缓缓放出他俩这么多年的影像合集时,台下的一众老友几乎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。我为他们感到幸福。然而,世界上还有许多人,却没有这么幸运,一瞬间错过就是永远错过。
对于刘十三来说,他的一生中,总共只喜欢过两个女孩:程霜和牡丹。两段感情邂逅的模样全然不同,得到的结果也不一样。
她对他说:“你没有哪里好,可我就是喜欢你。”
她对他说:“你挺好的,可我就是不喜欢你。”
对于刘十三来说,牡丹是生命里的一道光,让他苦苦追寻,却忽视了年少时的挂在窗边的白月亮程霜一直留在自己身边。
她陪他走过一个个失恋的深夜和清晨,陪他淋过大雨,回老家照顾外婆,跑一单一单的业绩……清醒的局外人都看得出来,这个女孩眼神中满是藏不住的爱意。
但一直等到来不及的时候,刘十三才终于幡然悔悟。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原来那些自以为是的谎言,居然全部都是未曾说出口的真相。
他不远万里跑到新加坡找她,却只收到了一封诀别信。她将生命中最后一道光点燃,照耀着他走过的路,在他心中留下永远不可磨灭的回忆。
然而,光只是光,那个曾经“见过的人都想和她一起笑”,像萤火虫一般忽明忽暗的女孩子,终究还是回不来了,他再也挽不住那双纤细的手臂。
三、那些成长路上的山和海
成长路上,我们永远在纠结错对,其实生活不管怎么选都是错的,一直走下去就对了。
小时候,我们可以爬山下河,上房揭瓦,将所有天真挥洒得百无禁忌,可等到长大后,那颗金光闪闪的孩子般的心脏,却逐渐被城市的尘埃腐蚀成空洞。
有时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,躺在动一动都会吱呀吱呀乱响的单人床上看天花板时,都会像十三一样,被生活的种种迷雾所笼罩:没有朋友,没有恋人,看不到未来……也会问自己:“这样做究竟是图什么呢?”
我们渴望着成功,渴望着出人头地,可梦想往往很丰满,现实却很骨感,“世界上有很多事情,不是你有计划、有毅力就能做到的。”
于是日复一日被种种焦虑鞭策着向前跑,再也没有想过,现在仓皇逃离的,其实会是未来梦寐以求的。
很多东西其实从未走远,只要仔细张望,它还停留在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