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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一] 乡.思
“披星戴月地奔波 / 只为一扇窗 / 当你迷失在路上 / 能够看见那灯光 / 不知不觉把他乡 / 当作了故乡 / 只是偶尔难过时 / 不经意遥望远方……”
当李健的《异乡人》在耳边响起时,我想家了,心不禁随着音律的一起一伏,化作婉转的乡音,跳跃在故乡的一情一景里,不经意间,遥望起远方。远方有我的故乡,有我魂牵梦萦的目光……
此时,家里的爷爷奶奶或许还在农忙,秋收的玉米还要反复晾晒,用机器脱出籽儿,装起来等待合适的价钱卖掉,还有芝麻和花生,也是属于这个秋季的果实。这一年的收成都在这秋天里了吧。等把小麦种上,秋天也就过去了,那时他们才会闲下来,蜗居着过冬。
或许也会有那么一个片刻,奶奶也倚在家门口,眺望远方,正好与我望着她的目光碰撞,擦出一种叫做思念的情感,刻进了生命里。
奶奶没读过书,不识字,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认得,自然是不会说出什么美丽动听的话语,更不会像我这般写下我对她的思念。但我知道,她许多时候都是在想念远在他乡的我们。那份深沉的亲情,是融入骨子里的关怀,化作平日电话里的一句关心,或回家时无微不至的生活起居,是那一大桌子的可口饭菜,等待着我们归去,是那双黯淡的眼睛,望着我们远走的背影。
对故乡的思念,更多的是对奶奶的思念。
至今仍然清晰地记得,是我十一岁那年,父母离开家乡去外地打工,从此开始了漂泊之旅。而和父母一同生活的那十一年,记忆早已模糊,印象中只记得九岁那年的一次意外,或许灾难总是深刻吧,关于其他,真的想不起。自记事以来,最多的记忆就是与奶奶在一起。因此,奶奶是我生命里同父母一样重要的人,每每想起,便要流泪。
奶奶是个典型的乡村女人,别看没有文化,但做饭制衣,家务农活,样样都行,而且是极好。从小到大,爸妈那一辈,我和弟弟这一辈过冬的棉被、棉鞋,都是奶奶亲手做的,那个年代还没有任何做鞋的机器,农村人也用不惯那些,都是奶奶一针一线做出来的。小时候,每逢放假,我经常跟着奶奶去田地里帮忙干些活,去摘过棉花,自家种的,白绒绒的,好生可爱。我正好比棉花高出不多,摘着也不用弯腰,不感觉累,摘完回来,用麻袋装起来,运到棉花作坊,用机器轧出棉被,现在没有那种机器了,棉被也大都是买的,即便是农村,也不再那样费事去了。棉被织好,奶奶就用集市上早先扯好的花布回来做被罩,我经常做的事就是给奶奶理布,我在这边扯着,她在那边一针一线缝着。每当那个时候,我就会呆呆地浮想联翩,想起邻家大哥哥给我讲的一个笑话:“从前有一个傻子,他缝棉被把自己缝在了被子里……”,然后噗嗤笑出声来。
这是每年快到冬天的时候都会做的事情,把过冬的衣物提前拿出来照晒,杀杀虫子消消菌。那时我就和小伙伴在挂着照晒的被子后面躲猫猫,至今仿佛还能嗅到那股新被里飘出来的阳光味儿,那是我当时极喜欢的味道。
又是一年秋天的尾声,很快,冬天又到来。而身在异乡的我,生性怕冷,天一降温,我的手脚便会随之冰凉,老早把厚的被子拿出来了,如今买的被子都是一个拉链套进去就可以了,方便了许多。但我却无比地怀念那被罩上的一针一线……
[二] 乡.景
每逢过节,我都会给奶奶打个电话报平安,询问她的近况。而她永远都会有那么一句话:“放假回来吗?”而后自己又会接上“够不到回来是吧”,然后就在那边笑了。我分明听到了笑中的酸涩,还有那双我不敢想的黯淡的目光,每次挂完电话,我就会发呆良久。夜里睡不着了,那些与奶奶一起走过的回忆翻涌着脑海,想着想着就哭了。
一年中,我最期待的就是国庆和春节,也就能回这两次家。于是前不久的国庆小长假,我哪里也不去,只有一个念想:回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