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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岁的小杰从种种迹象看来,都在“越长越小”。
虽然之前她已经与父母分床睡了两年,但现在她坚决拒绝去自己的小屋睡觉。她不想去上学,但更害怕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。极度渴望那种在襁褓中的安全感的小杰,有时她像个受了惊吓的小猫,时刻想往妈妈怀里躲;有时她更像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,不停地要求妈妈“抱抱”“亲亲”。
眼看小杰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了1个月,刚生完妹妹只有3个月的妈妈急得不行,正决心和爸爸一起好好教育一下“情绪闹得实在太过分的大女儿”,没想到,小杰的一句话,吓得父母脊背发凉。她指着屋里一个空白的墙角说,“妈妈,我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女孩站在那儿,她在冲我笑。”
第一次见到小杰,天津市安定医院青少年心理科主任孙凌就注意到,这孩子有明显的“退行行为”,“像是一种退化,各种行为能力都倒退回小的时候,比如她一直偎在妈妈怀里不肯离开。”
按照小杰的描述,医生怀疑她已经出现了幻视、幻听行为,要求住院观察。听说家里有个刚出生3个月的妹妹,孙凌提醒家长,孩子应该是因为二宝的出生而出现“同胞竞争障碍”的症状。
这是国际疾病分类(ICD)诊断标准提出的一种心理障碍,特发于童年的情绪障碍中。简单说,就是随着弟弟或妹妹的出生,儿童出现某种程度的情绪紊乱,表现为对弟弟或妹妹的竞争或嫉妒。
“以前这种情况非常罕见,近几年,二孩家庭越来越多,每个月都能见到几例,问题孩子表现出来的异常行为也各不相同。”孙凌认为,应该对二孩家庭涌现出来的儿童心理问题,给予更多关注和重视。
如果从更长的时间轴来看,对一个家庭而言,“同胞”关系并不是一个新话题。人们把同父母所生的兄弟姐妹的关系视为“手足之情”,这种感情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有一个精准的表达——悌。
“中国传统自古就有‘悌文化’,广义上理解,既指对兄长要尊敬,也包含了兄长有照顾弟妹的责任的含义。”天津师范大学人文学院院长赵利民认为,这种强调兄友弟恭的文化,如今在新一代年轻家庭的教育中已被渐忘,“应该补上传统文化这堂课,到了呼唤‘悌文化’回归的时候了。”
为何这些孩子出现“同胞竞争障碍”
听了医生的建议,妈妈把小杰带回家,悉心沟通后,孩子吐出真言,“那些话都是我编的,就是不想你看妹妹,因为你是我一个人的。”
孙凌认为,天真的孩子也有自己的烦恼,从家庭中人际关系的框架来看,她们很容易把“多了弟弟妹妹”与“父母不再爱我”的想法画上等号,产生嫉妒的情绪,孩子出现这种情绪波动也是正常现象。她认为,问题的关键,在于家长的行为和引导方式。
以小杰为例,如果家长不及时关注其情绪变化,一味责骂或置之不理,会导致孩子的情绪问题愈演愈烈,最终更难以控制。久而久之,她可能会分不出哪些是自己想象出来的情景,哪些是真实存在的,“确实有不少孩子已经出现了不同形态的幻视和幻听。”
还有的孩子对弟弟妹妹表现出强烈的敌意,甚至明显的攻击性,出现残害别人或自残的行为。
原本在班里成绩名列前茅的涛涛,因为“极不守规矩,还动手打人”,哪个老师都拿他没办法,几乎要被劝退了。原来,他的转变是从弟弟出生后开始的。一个邻居总爱开玩笑逗他说,“看,你妈妈生了小弟弟,你就掉价了!”这句话像一把小刀,深深地刺进小男孩心里。他的脾气越来越大,几次动手打过那个邻居。趁父母不注意的时候,他总狠狠地掐弟弟,疼得弟弟哇哇大哭,又引来父母对他一通责骂,也没少因此挨打。
他变得越发无理取闹,吃饭要让妈妈端到床上喂他,连大小便也要妈妈端着便盆在床上给他接。只要不依着他,他就在床上没完没了地打滚哭闹。很快,各科老师都请家长到学校,反映涛涛上课不听讲,低头玩自己的东西,甚至在课堂上随意走动,从不写作业……
孙凌分析,这是典型的“同胞竞争障碍”爆发出的行为问题:多动、注意力不集中;不服从父母的指令,与父母对立甚至冲突,“爱发脾气,甚至有的会离家出走。”
在孙凌看来,出现较严重“同胞竞争障碍”的孩子,当然有其自身性格特质的问题,但更重要的原因,是家庭教育出了问题。“有的家长从前对孩子过度溺爱、过度照顾,形成孩子以自我为中心的观念;或者光把孩子交给老人带,使得孩子对父爱母爱存在不确定性和不安全感。”他说。
孙凌建议,父母应该真正把孩子当成家庭不可或缺的一员,打算要二孩后,应从怀孕到弟弟妹妹的降生都让大宝参与其中,让其体会到分享的快乐,感受到自身的价值。
遗憾的是,这些年轻的父母自己也都是独生子女,他们自己的成长经历中,已经缺了“兄弟姐妹”这一课。
二孩时代对过去几十年家庭教育理念提出挑战
父母生二孩,导致老大焦虑不满,甚至以死相逼的例子,近年来并不鲜见。此前,有媒体报道,青岛一所小学四年级班主任称,班里有七八个孩子搞了个“反弟弟妹妹联盟”,集体抵制父母生二孩。还有一位4岁男孩给弟弟起名“多多”——多余的多。
“妈,我今儿就把话撂这儿了,你要是敢生二胎,我就敢死!”不久前,一位小男孩哭着以死威胁妈妈不生二胎的视频在朋友圈走红。而湖南邵阳一位15岁女孩干脆直言不讳地告诉父母:“你们敢生二胎,我就马上给你们添外孙。”
有人认为这是孩子在虚张声势地表达不满情绪,不必太当真。但孙凌认为,父母应及时关注孩子的情绪问题,如果童年时期这种负面情绪持续时间很长且无法及时调整,很可能会导致极端行为,“不仅影响其今后的情绪管理、人际交往等问题,甚至可能会对整个社会产生较大影响。”
这已经不再是一个家里兄弟是否和睦的小问题。赵利民从文化的角度来分析,孝悌文化的传承和发扬,关系到整个社会良好秩序的建立。
“孝悌”观念一直深受儒家重视,代表着任何人际关系都不可替代的亲情关系,这也是千百年来深入中国人骨髓血脉的文化基因。孔子说,“弟子入则孝、出则悌。”可以说,“孝”和“悌”是一种并列关系。“孝”指的是长幼之间,年轻人对长辈要孝敬和尊敬;“悌”指的是同辈之间,年幼者要尊敬顺从兄长。
取传统文化之精华,儒家思想重视“仁”和“礼”,赵利民进一步解释说,“仁者爱人,孝悌也是仁的根本;而礼即秩序,礼貌就是建立在秩序基础上的。因此孝悌文化,可以理解为一种秩序的含义。”
他认为,中国人谈家国,讲究“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”。倘若家不能齐,如何能“治国平天下”?孝和悌,则构成了家的主要关系。因此,在家里处理好“孝”和“悌”的关系,才能由己推人,扩大到整个社会、整个国家,形成“老吾老以及人之老,幼吾幼以及人之幼”的社会风气,让社会运行更有秩序,国家治理更讲规范。
他也看到,眼下“悌文化”缺失,“不仅发生在中国,也是一个世界性的问题。”
全球性的低出生率、少子化,使得兄弟姐妹的关系在减少。这个问题在中国可能更加显著一些,持续多年的独生子女政策,让人们开始淡忘了兄弟姐妹之间的情感关系。
如今的孩子已经是“独二代”,一个孩子从出生起,就习惯了独占父母和祖父母等多个大人的关爱。当中国迎来“二孩时代”,这些被捧在手心的“独苗”,必须学会面对一个新的变化:要与新来的弟弟妹妹分享大人的爱。这不仅是对孩子的挑战,也是对过去几十年家庭教育延续下来的理念提出了新挑战。
“从家庭教养方式而言,父母应该从小培养孩子与他人分享、关心父母、为他人着想的能力。”孙凌清楚,前来就诊的孩子大多是因为情绪问题导致无法正常上学,父母才想到来就诊求医,“可见家长还是更关注学习情况、学习成绩,而忽视了健全人格的培养。”
赵利民认为出现这些问题,也受到现在年轻一代生长生活的环境影响,“生长于e时代的一代,因为交流方式的改变,总的来看这个群体确实更关注个体的问题,交往和互助的能力有所减弱。”
因此从人类文明的发展来看,也在呼唤“悌文化”的回归,“这种互相友爱、尊重的关系,不仅让家里的人际关系更和睦,进而扩大到社会当中,也让人与人之间能够互相关心、互相关爱、互相帮助,更有合作精神和团队意识。”
他期待着,学校、家庭和社会等多方携手努力,“从孩子抓起,从让孩子诵读和学习国学经典开始,重拾’悌文化’,让传统文化在新时期焕发新的生命力。”
那个曾挥拳砸向弟弟的哥哥,变了!
堃穿着他最喜爱的消防员橙色保暖衣进入病房,望见妈妈时眼睛笑得弯弯的。堃是个2岁1个月的男孩,脸上的婴儿肥还未消退,他对消防员职业异常着迷,喜欢演练一切的救援现场。
“快来看弟弟!”“十一”期间,这个远离海洋的边疆城市迎来连日的阴雨天气,一如堃此时脸上的表情。
他扒开小床边的布单,瞥见了刚出生9个小时、满脸通红的奇。堃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惊恐,他从未见过新生儿,有点害怕。
病房里的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中,除了堃。此时,所有生产前给他的心理建设全都失效,堃想不通这个小孩子为什么突然闯入他的生活,明显地感受到敌意。他执意要找一个小勺做饭,屋里跑来跑去却表情木然。
弟弟醒了,发出小猫般奶里奶气的叫声,姥姥将小人儿送到妈妈怀里,这个动作瞬间惹恼了堃,他放弃了寻找小勺,麻利地跳上病床,“这是我的妈妈!”他横躺在妈妈身边,两手紧紧搂住妈妈的脖子,眉头紧蹙,露出愤懑的表情,大吼着宣示主权:“这是谁家的娃娃,快把他抱走!”
两个小时里,妈妈只搂着堃,给他讲故事,总算让他恢复了笑容。
28天拍摄满月照,摄影师不断地寻找角度给小人儿拍摄,堃紧跟其后,撇嘴不悦,不断地问叔叔:“为什么不给我拍?”
等到给兄弟俩照合影,堃终于眉开眼笑,甚至配合地抱着弟弟亲了一口。这时,弟弟哭闹起来,妈妈抓着小哥哥的手商量,“奇还是小宝宝,他饿了,给他喂奶安抚一下好吗?”
堃的反应让所有人措手不及。他先是恶狠狠地抓住奇的衣领左右推搡,小人儿受到惊吓,哭声更加急促,堃又伸出右手,啪啪两巴掌打在弟弟脸上,哭喊着,“这是我的妈妈!这是我的妈妈!”
两个孩子的哭声交织在一起,此起彼伏,让人焦心。每一次,安顿好弟弟的肚子后,妈妈必定首先哄堃。
但显然这并不能让堃满意。很多变化表明,这个并不善于表达的、2岁多的小男孩陷入了无人理解的孤独。他和日日抱奇的奶奶互动越来越少,还钻进了爷爷的被窝,每晚和爷爷一起入眠。
爷爷回乡探亲的头两晚,堃抱着从出生起一直盖的小被子,蜷缩在1.5米大床的角落不愿下来,这一幕让人鼻头发酸。
在此后接近半年的时间内,矛盾总是一触即发,奇的哭声常常会成为引爆哥哥情绪的导火索。
“我不要他叫了!”正在拼积木的堃猛烈地摇晃着脑袋,边喊叫边摆手,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,“拜拜,我不要弟弟!我不想弟弟叫了!”情绪是会传染的。哥哥的不满令奇躁动起来,他的脚不断地踢蹬着,撇嘴哭喊。
一次偷袭,让妈妈意识到绝不能单独把两人放在一起。坐在客厅的地垫上,哥哥的眼睛紧盯大人,趁人不注意,会把拳头砸向弟弟的肚子,大人往往会在弟弟的突然嚎叫中醒悟。很多动作很危险,比如,他会用腿夹住奇的脖颈,把小家伙憋得喘不过气,有时他会将整个身体重重地摔在奇身上,或按住弟弟的头使劲往地下压。
为了防止堃打人,妈妈给他讲绘本《手不是用来打人的》,临睡前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手可以干什么,不可以干什么,一个游戏可以玩半个小时。为了培养兄弟感情,妈妈煞费苦心地把市面上有关两个孩子的绘本搜了个遍,日常见缝插针地讲故事。
妈妈的努力没有白费,对堃来说,引导比批评更管用。
堃对奇的敌意在慢慢消失。
亲友探望,临走时稀罕地抱着胖嘟嘟的奇,“我把弟弟抱走了!”哥哥突然伤心地哭起来,“不要带走弟弟,那是我的弟弟!”
奇天性乐观,爱笑。他总是好奇地盯着哥哥,看他吃饭,玩耍,读书,奔跑……随便做点什么,都能勾起他的好奇心。才刚坐稳,他就不愿再坐单独的餐椅,拎着椅子坐在哥哥身边,一起用餐。
堃越来越喜欢奇。因为无论他做什么,都有一个小观众默默地关注与回应。无数个夜晚,堃嘴里喊着旁人听不懂的语句,把回力车推向远方,半岁的奇就趴在客厅中央,脑袋跟着哥哥360度转动,当哥哥远离他时,就努力扭动身体往哥哥的方向爬行,高兴时把头埋在垫子里嘎嘎大笑,累了就翻转身,躺着观看,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。
两个孩子在一场场拉锯战中学会了分享。一开始,哥哥会把所有的手鼓和纳格尔鼓齐齐摆在面前敲打,爬行越来越熟稔的弟弟不甘示弱地上前抢夺,几次三番之后,哥哥不再坚持霸占所有东西,默许了给弟弟分享。
当奇越爬越快时,堃已经可以凭借3岁的人生经验来判断弟弟哪些行为并不正确,并加以阻止。吃饭时,他在旁边盯梢,“不能浪费食物”,当弟弟做错事时,就告诉他正确的方法,甚至开始给弟弟讲故事了。
在日常生活的磨合中,堃对奇越来越有耐心,看着他吃饭慢吞吞,不再愤怒,而是等待。两人一起笑,一起跳,一起闹,一起搞怪,每天早晨第一个吻,奇总是送给哥哥,一起洗漱时,堃抢着要给弟弟洗脚。
奇到了会跑的年龄,当哥哥从幼儿园放学回家,等待了一天的奇会开心地尖叫,像小尾巴一样跟着堃,给他脱袜子、鞋子,拿水杯。堃也越来越享受当哥哥的荣耀。
有一天,堃回家时提问:“妈妈,我们家为什么有两个男生啊?”
等不及回复,他就自问自答,“你生了弟弟,我每天都和奇一起玩,我就不孤单了!”
生二孩是父母的权利大孩无权干涉?
小雨(化名)和爸爸的“冷战”,已经从2018年寒假持续至今。
“寒假期间,妹妹弄坏了一个对我来说特别重要的东西,甚至连点碎片都没给我留下,可是爸爸没有怨她,却说是我不够宽容。”提起自己的伤心事,山西师范大学二年级学生小雨(化名)不禁掉下眼泪。
小雨今年20岁,她的母亲42岁那年生了二胎,她和妹妹的年龄相差有15岁。
由于爸妈工作忙,妹妹出生没多久,就被送到了奶奶家抚养,被送回家时已经3岁了。两年前,妹妹突然在家中出现,令小雨觉得有点尴尬。此前,姐妹俩基本上没在一起生活过。
起初,小雨觉得妹妹就是陌生人。然而,尽管陌生,她却要很快从情感上转变与妹妹的距离。最让小雨耿耿于怀的,是父母从计划生二胎到妹妹出生,自始至终没告诉她,“一家人不就应该商量着来吗?妈妈怀妹妹的过程其实还挺艰辛的,可感觉全世界都知道,就我不知道。”小雨委屈地说。
问题很快显现。
“她真的就是来搞破坏的,我的电脑因为她不知修了多少遍!”小雨说父母对妹妹过于溺爱。一次,妹妹翻出了爸爸做生意的货款,抽出几十张百元大钞随意玩耍,而妈妈就在一旁耐心等候,等妹妹玩够了,才过去将钱收好,连一旁的姥姥都看不过眼。
最令小雨难以忍受的,是只要她和妹妹发生冲突,家人总会不问原因将错误归咎在她的身上。爸爸常常责怪她不够宽容,“他们说,我将来走上社会了,不会有人这样包容我,好像他们生个小的,就是为了教会我长大。”
2018年寒假发生的一件事,成为引发小雨和爸爸冷战的导火索。
一天,爸妈因事外出,留她和妹妹在家。小雨读书学习,妹妹独自玩耍,无意间,妹妹“毁坏”了一个对她非常重要,有纪念意义的物件。小雨又急又气当下打电话给爸妈,让他们快点回来处理。让小雨没想到的是,爸妈回来后并没太在意妹妹做了什么,反而将矛头指向了她,说她不懂事,不能让着妹妹。
小雨回忆,妹妹3岁时回家,是因为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,而那时18岁的她,正处在高三学习的关键阶段,即将面对人生的一道重要关卡——高考。
在小雨心中,并非完全排斥父母生二胎。小学升初中那年,她曾主动向妈妈提出,想要个妹妹,可当时妈妈坚决地拒绝了。
小时候,小雨曾经特别想有人陪伴,和自己一起玩。那会儿她还跟妈妈保证,只要能让她有个妹妹,她愿意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、最好吃的零食、最贵的玩具都分给妹妹,但当时父母没有同意。
让小雨不能理解的是,她高中那会儿压力比较大,情绪比较封闭,可就在她高考备考的关键阶段,父母却选择让一个新成员来打破她的世界,家里的“工作重心”完全集中在了妹妹身上。“您说,我爸妈在这件事情上是否欠考虑?有没有考虑过我的状态和感受?”小雨问道。
中国青年报·中青在线记者从身边几个生二胎的家庭了解到,小雨的感受并非个例。随着“全面开放二胎”政策的实施,二孩已经成为不少家庭的选择。然而在独生子女居多的大环境下,二孩的突然来临,对老大形成正确的家庭角色认知,以及父母妥善处理子女间的关系,往往会带来一系列的问题。
在接受采访的二胎家庭中,家长大多认为,生二胎是父母的权利,老大无权干涉。但部分家中与弟弟妹妹年龄相差较大的长子长女对此提出质疑,表示自己与弟弟妹妹年龄相差10多岁,甚至超过20岁,父母生二胎,不仅没有考虑到自己的感受,还要他们帮着看孩子,甚至在今后的生活中,还要他们承担部分对弟弟妹妹的抚养责任,这并不公平。
“也可能我天生比较敏感吧。”小雨说,大学宿舍她的一位舍友家在农村,弟弟5岁,中间还有个妹妹,她天天在宿舍夸弟弟,总是打电话叮嘱弟弟要好好学习之类的,“感觉快成妈了,我真的特别佩服她”。
事实上,小雨和父母这场为期近半年的“冷战”即将走向终点,爸爸开始找她和解了。
“其实我也挺喜欢我妹妹的,但就是觉得父母不尊重我。”小雨说,她舅舅家也有个妹妹,比自家妹妹大一两岁,小时候自己经常带她出去玩,“那时候真的是把她当亲妹妹看的”。
现在小雨每次往家里打电话,总会先叫妹妹来接,问问她有没有想姐姐。
说起妹妹在家的可爱表现,小雨笑出了声,“她有时特别可爱,电视上放联欢晚会,她会伴着歌声在家里跳舞。还会坐在家里的滑板上,让我推着她玩。”
“只要不要搞破坏,那她真是太完美了。”小雨说。